“我就是个傻子。”秦霄贤又一次在镜头前笑着说出这句话,这位德云社当红相声演员,似乎早已习惯用自嘲化解一切,从综艺节目到直播互动,“傻子”几乎成了他的专属标签,但最近一次采访中,当记者再次提及这个称呼时,秦霄贤停顿片刻,给出了不同以往的回应:“其实我不傻,只是选择了一种让大家舒服的相处方式。”
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回应,却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当代娱乐圈的复杂生态,当一个艺人主动戴上“傻子”面具,观众是看到了真诚,还是陷入了精心设计的表演?当“装傻”成为流量密码,我们究竟在消费什么?
秦霄贤的走红轨迹颇具代表性,2018年,他因在德云社舞台上“傻乎乎”的表现被观众注意——忘词、笑场、反应慢半拍,这些传统相声演员的大忌,反而成了他的特色,社交媒体上,“秦霄贤傻子”话题阅读量迅速破亿,相关表情包病毒式传播,综艺节目看中他的“反差萌”,品牌方青睐他的“亲和力”,一个清晰的商业闭环就此形成:人设带来流量,流量转化为通告,通告强化人设。
这种“傻气”人设的构建并非偶然,在注意力经济时代,艺人需要快速被识别、被记忆的标签,相较于需要时间沉淀的“实力派”,或可能引发争议的“个性派”,“无害的傻子”无疑是条捷径,它消解了明星与普通人的距离感,满足了大众对“不完美偶像”的心理需求——既然他也会犯错、会窘迫,那么我的平凡也就有了安慰。

但秦霄贤最近的回应,轻轻揭开了这层温情面纱,当他说“选择了一种让大家舒服的相处方式”时,实际上道出了一个残酷事实:这种人设本质上是一种服务,一种为满足观众期待而进行的表演,就像他在相声舞台上那些“失误”,有多少是真正失控,有多少是设计好的“可控失控”?当观众为他的“傻气”会心一笑时,是否意识到自己可能也在配合一场演出?
更值得深思的是消费链的双向性,表面上,是观众在消费秦霄贤的“傻气”;但实际上,艺人、团队、平台、品牌共同构建了这个消费场景,观众的情感投入和时间关注,同样是被消费的对象,每一次点赞、转发、评论,都在为这个“傻子”人设添砖加瓦,都在巩固这套游戏规则,而当秦霄贤试图摘下标签时,市场是否会允许?观众是否会接受一个“不傻”的秦霄贤?
这种矛盾在娱乐圈并非孤例,从“吃货”人设到“笨蛋美人”,从“钢铁直男”到“佛系青年”,标签化已成为艺人营销的标准化操作,但问题在于,当人设与真实自我的裂缝越来越大,艺人将面临怎样的精神困境?秦霄贤在采访中不经意流露的疲惫——“有时候也想认真说点东西,但大家好像更期待我出糗”——或许正是这种困境的缩影。

对观众而言,同样值得反思:我们为何如此需要“傻子”偶像?或许是因为在高度竞争的社会中,“傻气”代表着一种豁免权——可以犯错而不被苛责,可以简单而不被算计,我们通过消费这种“傻气”,间接表达了对复杂现实的逃避,但当我们沉迷于这种简单化的快乐时,是否也在无形中剥夺了艺人展示复杂性的权利?
秦霄贤的回应,像是一个温和的提醒,它告诉我们,在笑声背后,有一个真实的人在努力平衡自我与期待;在标签之下,有多维度的灵魂渴望被完整看见,或许,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更成熟的观看方式:不只消费他的“傻气”,也欣赏他的专业;不只期待他的失误,也尊重他的认真。
毕竟,最好的娱乐不是单方面的消费,而是基于相互尊重的对话,当秦霄贤下次再说“我是个傻子”时,我们或许可以笑着回应:“我们知道你不傻,但依然喜欢你的选择。”这样的互动,才能让人设不成为枷锁,让表演不掩盖真实,让娱乐回归到人与人的真诚连接。
在这个意义上,秦霄贤的回应不仅是一个艺人的自我剖白,更是一面映照娱乐圈生态的镜子,它邀请我们共同思考:当标签成为流通货币,我们该如何守护那些无法被标签化的、珍贵的人类品质?这或许才是这场“傻子”狂欢背后,最值得追问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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